第五百八十七章雪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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饅頭一樣的山頂上積血正在陷落，如果不是事態緊急，姜綺羅會用饅頭被咬掉一口來比喻。
姜綺羅心裏暗暗叫苦，好不容易躲過風雪，怎麽又遇上了雪崩？聽說人根本跑不過崩落的雪，所以生還的幾率很渺茫。
不過就算這樣，姜綺羅的求生欲仍然很強，她抱起涵兒拔腿就跑，盼著奇跡降臨，他們能逃得過雪崩。
轟隆隆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，如同一片悶雷。
“娘親，為什麽要跑啊？”涵兒伏在她肩膀上問。
姜綺羅理都不理，只管繼續飛奔，心裏還想這孩子莫不是被雪崩的氣勢嚇傻了，連逃跑都要問為什麽？
“娘親，肉！肉掉啦！”姜涵大喊道。
姜綺羅忍不住大喊：“你這孩子，還管什麽肉！”不過她轉念一想，涵兒也淡定得太不正常了！而且，她也沒有聽到天崩地裂的聲音啊？
她慢慢放下腳步，發覺自己沒有被雪浪淹沒，於是喘著粗氣回頭看，驚訝得發現——山坡很平靜，風景很優美。
難道她看錯、聽錯、也猜錯了？
她拍怕自己的腦袋，不好意思地對涵兒說：“娘親太緊張了哈哈，走咱們回去吃肉。”
她順著腳步折返，撿起姜涵剛才掉落的馬腿，回到原地烤熟了。
烤馬腿的時候姜綺羅想明白了，雪崩還是有的，只是落雪滾向山那邊而已。
這讓她又不安起來，雪山再崩塌一次可就說不準朝誰來了。她顧不得把肉烤透，急急忙忙地招呼涵兒出發，反正八分熟還是時髦的吃法呢。
姜綺羅特意遠離雪山行走，饒了一個大圈才轉到山背面。果然，這裏一片狼藉，原本平整的雪原像是被巨人用重錘轟砸過一樣。
“真可怕啊……”姜涵抱緊了姜綺羅的脖子，他很擔心地問：“先生會不會也遇到這種事？”
姜綺羅比涵兒更擔心越九霄：“……咱們快去找他。”可是天地白茫茫一片，她要去哪裏找呢？
“唔……唔……”雪原下傳來了虛弱的聲音。
姜涵先聽到，像樹袋熊一樣抱緊姜綺羅：“娘親，有鬼！我這件衣服是不是被鬼附身了？”
這都是些什麽想法？一定是阿金給涵兒講過什麽怪談。
她拍拍涵兒的腦袋，對這個聲音很疑惑：“別信什麽鬼神。走，咱們去看看。”
“不，不要……”
“那我去看，你自己在這兒等著吧。”
姜綺羅說完就走了。姜涵恐懼地看看四周，心想鬼魂會不會比較喜歡落單的小孩子？然後他追上去，死死抱著姜綺羅的手。
姜綺羅終於聽清，的確是有一個人的聲音，看來有人卷入了雪崩，被埋在了雪下。
姜綺羅喊了一聲：“不要急！我來救你了！”雪層下的人聲更響了，聽起來像是得到了生的希望。
“涵兒，幫忙找！”
姜涵還不太確定雪下面埋的是人是鬼，不過聽聲音這個人或者鬼比他還恐懼，所以他好像不用特別怕。
他年紀小，耳朵特別靈，很快就找到了音源：“娘親，在這兒！”
姜綺羅過去，果然停下雪下有人在嘰裏咕嚕的說話，想必他在大喊，只不過被厚厚的雪層悶住了聲音。
“涵兒，退後！”姜綺羅拿出當鏟子用的扁石塊，大力地挖下去。那個人聲音還在，而且越來越清晰，越來越激動。
快要把這個人刨出來時，姜綺羅忽然停住了動作，她意識到，這個被學掩埋的人說的話，她一個字也沒有聽懂。
這是一個塞外蠻人，朝廷和皇甫將軍的敵人。所以，他是姜綺羅的敵人，姜綺羅也是他的敵人。
“娘親，怎麽停下來了？”涵兒在後面緊張期待地等著。
姜綺羅猶豫著，這個人和馬賊有沒有關系？如果救出他，他反而要殺自己和涵兒怎麽辦？會不會一開始就不管他才好？
涵兒著急地大喊：“娘親！那個人聲音變弱了！”
姜綺羅一聽這話，不自覺地繼續挖起來。
既然都決定救了，怎麽能半途而廢？涵兒在一邊看著，她要怎麽解釋放棄救人的理由？她這是給涵兒做的什麽榜樣？
姜綺羅挖出了最後一鏟子血，然後拽住涵兒後退幾步，猛地抽出了馬賊的小刀。
“娘親，你拿刀幹什麽？”
姜綺羅顧不得回答他，一雙眼睛只是盯著挖出來的雪坑。
如果得救的人是馬賊，或者對他們有半分敵意，她可不介意殺掉她親手救的人！
雪下面伸出一只顫巍巍的手，一只布滿繭子的大手。
姜涵“啊”的一聲撲到了姜綺羅背後，他覺得那只手像阿金講過的、墳地裏伸出來的白骨一樣。
手抓住了最上層的雪，好像是想爬出大坑。但是雪太松軟，撐不住他的身軀，於是只聽嘭的一聲，那個人又栽了回去。
姜綺羅想了想，弱成這個樣子，有賊心也沒賊力氣吧？
於是她收了刀，小心翼翼地湊過去，看到雪坑裏躺著一個中年大叔。大叔灰頭土臉，看不清尊容，不過身上穿著整齊的皮衣，腰上紮著獸皮做的腰帶，腳上踩著及膝的皮靴子，典型的塞外人打扮。
看起來和馬賊不是一夥兒，而且他已經昏迷了，對姜綺羅不足以構成威脅。
如果把他扔在這兒不管，不要說再來一場風雪，單單是這冷風嚴寒就足夠要了他的命。
救人不徹底，等於沒有救。雖然對越九霄牽掛得不行，可是眼下姜綺羅根本不知去哪裏找他，向本地人打聽一下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。
姜綺羅下了決心，把坑挖得大了些，用雪堆了個小坡，連拖帶拽地把大叔救了出來。
她坐在地上直抹汗，感覺剛剛吃的大半個馬腿全都消耗掉了。
姜涵躲在她背後：“娘親，他……他是人還是鬼？”
都看見他有血有肉的模樣了，居然還問？姜綺羅一定要給這個孩子補上反對迷信的一課：“你去摸摸他是冷是熱啊！”
“不、不敢……”
“摸摸看嘛！”姜綺羅拿著涵兒的手摸了一把大叔的臉，兩個人都嚇了一跳：“好涼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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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過就算這樣，姜綺羅的求生欲仍然很強，她抱起涵兒拔腿就跑，盼著奇跡降臨，他們能逃得過雪崩。
轟隆隆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，如同一片悶雷。
“娘親，為什麽要跑啊？”涵兒伏在她肩膀上問。
姜綺羅理都不理，只管繼續飛奔，心裏還想這孩子莫不是被雪崩的氣勢嚇傻了，連逃跑都要問為什麽？
“娘親，肉！肉掉啦！”姜涵大喊道。
姜綺羅忍不住大喊：“你這孩子，還管什麽肉！”不過她轉念一想，涵兒也淡定得太不正常了！而且，她也沒有聽到天崩地裂的聲音啊？
她慢慢放下腳步，發覺自己沒有被雪浪淹沒，於是喘著粗氣回頭看，驚訝得發現——山坡很平靜，風景很優美。
難道她看錯、聽錯、也猜錯了？
她拍怕自己的腦袋，不好意思地對涵兒說：“娘親太緊張了哈哈，走咱們回去吃肉。”
她順著腳步折返，撿起姜涵剛才掉落的馬腿，回到原地烤熟了。
烤馬腿的時候姜綺羅想明白了，雪崩還是有的，只是落雪滾向山那邊而已。
這讓她又不安起來，雪山再崩塌一次可就說不準朝誰來了。她顧不得把肉烤透，急急忙忙地招呼涵兒出發，反正八分熟還是時髦的吃法呢。
姜綺羅特意遠離雪山行走，饒了一個大圈才轉到山背面。果然，這裏一片狼藉，原本平整的雪原像是被巨人用重錘轟砸過一樣。
“真可怕啊……”姜涵抱緊了姜綺羅的脖子，他很擔心地問：“先生會不會也遇到這種事？”
姜綺羅比涵兒更擔心越九霄：“……咱們快去找他。”可是天地白茫茫一片，她要去哪裏找呢？
“唔……唔……”雪原下傳來了虛弱的聲音。
姜涵先聽到，像樹袋熊一樣抱緊姜綺羅：“娘親，有鬼！我這件衣服是不是被鬼附身了？”
這都是些什麽想法？一定是阿金給涵兒講過什麽怪談。
她拍拍涵兒的腦袋，對這個聲音很疑惑：“別信什麽鬼神。走，咱們去看看。”
“不，不要……”
“那我去看，你自己在這兒等著吧。”
姜綺羅說完就走了。姜涵恐懼地看看四周，心想鬼魂會不會比較喜歡落單的小孩子？然後他追上去，死死抱著姜綺羅的手。
姜綺羅終於聽清，的確是有一個人的聲音，看來有人卷入了雪崩，被埋在了雪下。
姜綺羅喊了一聲：“不要急！我來救你了！”雪層下的人聲更響了，聽起來像是得到了生的希望。
“涵兒，幫忙找！”
姜涵還不太確定雪下面埋的是人是鬼，不過聽聲音這個人或者鬼比他還恐懼，所以他好像不用特別怕。
他年紀小，耳朵特別靈，很快就找到了音源：“娘親，在這兒！”
姜綺羅過去，果然停下雪下有人在嘰裏咕嚕的說話，想必他在大喊，只不過被厚厚的雪層悶住了聲音。
“涵兒，退後！”姜綺羅拿出當鏟子用的扁石塊，大力地挖下去。那個人聲音還在，而且越來越清晰，越來越激動。
快要把這個人刨出來時，姜綺羅忽然停住了動作，她意識到，這個被學掩埋的人說的話，她一個字也沒有聽懂。
這是一個塞外蠻人，朝廷和皇甫將軍的敵人。所以，他是姜綺羅的敵人，姜綺羅也是他的敵人。
“娘親，怎麽停下來了？”涵兒在後面緊張期待地等著。
姜綺羅猶豫著，這個人和馬賊有沒有關系？如果救出他，他反而要殺自己和涵兒怎麽辦？會不會一開始就不管他才好？
涵兒著急地大喊：“娘親！那個人聲音變弱了！”
姜綺羅一聽這話，不自覺地繼續挖起來。
既然都決定救了，怎麽能半途而廢？涵兒在一邊看著，她要怎麽解釋放棄救人的理由？她這是給涵兒做的什麽榜樣？
姜綺羅挖出了最後一鏟子血，然後拽住涵兒後退幾步，猛地抽出了馬賊的小刀。
“娘親，你拿刀幹什麽？”
姜綺羅顧不得回答他，一雙眼睛只是盯著挖出來的雪坑。
如果得救的人是馬賊，或者對他們有半分敵意，她可不介意殺掉她親手救的人！
雪下面伸出一只顫巍巍的手，一只布滿繭子的大手。
姜涵“啊”的一聲撲到了姜綺羅背後，他覺得那只手像阿金講過的、墳地裏伸出來的白骨一樣。
手抓住了最上層的雪，好像是想爬出大坑。但是雪太松軟，撐不住他的身軀，於是只聽嘭的一聲，那個人又栽了回去。
姜綺羅想了想，弱成這個樣子，有賊心也沒賊力氣吧？
於是她收了刀，小心翼翼地湊過去，看到雪坑裏躺著一個中年大叔。大叔灰頭土臉，看不清尊容，不過身上穿著整齊的皮衣，腰上紮著獸皮做的腰帶，腳上踩著及膝的皮靴子，典型的塞外人打扮。
看起來和馬賊不是一夥兒，而且他已經昏迷了，對姜綺羅不足以構成威脅。
如果把他扔在這兒不管，不要說再來一場風雪，單單是這冷風嚴寒就足夠要了他的命。
救人不徹底，等於沒有救。雖然對越九霄牽掛得不行，可是眼下姜綺羅根本不知去哪裏找他，向本地人打聽一下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。
姜綺羅下了決心，把坑挖得大了些，用雪堆了個小坡，連拖帶拽地把大叔救了出來。
她坐在地上直抹汗，感覺剛剛吃的大半個馬腿全都消耗掉了。
姜涵躲在她背後：“娘親，他……他是人還是鬼？”
都看見他有血有肉的模樣了，居然還問？姜綺羅一定要給這個孩子補上反對迷信的一課：“你去摸摸他是冷是熱啊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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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摸摸看嘛！”姜綺羅拿著涵兒的手摸了一把大叔的臉，兩個人都嚇了一跳：“好涼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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